1.文明戏剧社的演出相当频繁。新民新剧社的戏单显示,从初一到初八该社连续演出8天;义务新剧社的戏单显示,即使在暑天(8月7-9日),该社也天天演出。更有甚者,民鸣社、和平社还在初夏时节一天演两场,而且两场戏的演员基本相同。
2.每场演出的剧目几乎都是两个,并且大多是先演趣剧再演悲剧。为何这么安排呢?范哈哈说,这是因为当时剧团演出时间一定要演足三个小时,而一个正剧一般只有两到两个半小时,所以要加一出能演半小时到一小时的小戏;嘶余半梅说,这是为了等候观众和演正剧的角色到齐,使早到的观众不感寂寞,“所以用这一个钟头的滑稽短剧,来代替开锣戏罢了”。但细察戏单可以发现,趣剧的演员不乏文明戏的名角儿,如(徐)半梅、(钱)化佛、(顾)觉因等,而传统戏曲舞台上的“开锣戏”都是龙套演员的差使。因此,我认为文明戏演出剧目如此安排还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先演趣剧能够一开幕就营造热烈的剧场气氛;二是喜剧、悲剧同场演出更易于使观众产生强烈的情感反差—一晴感反差越大,悲喜效应就越强,心灵震撼也就越强烈。
3.大多戏单刊有所演剧目特别是“正剧”即主要剧目的剧情简介或其各幕名称,其中《臬台做贼》、《血泪鸳鸯》、《恩太太》等近30出文明戏的剧情,有些只在当年的报纸的演剧广告中有所介绍,而未见刊于其他史料。
4.所见戏单基本上都是1915年以后的,此时的文明戏已严重商业化,这从戏单上也可见一斑。为了招来观众,或满足他们的视觉享受、猎奇心理,文明戏演出往往玩弄庸俗的花头。比如,民鸣社的戏单称“每场加演最新活动影戏”,1915年10月30日那一场还再加演“各国大魔术以及老虎戏”;鸣新社自吹1918年2月20日上演“奇巧布景真山真水月景火景梦景奇巧新剧”,并且“礼聘英法国家戏院演员‘空中飞舞’、‘裸体跳舞’”。
5.不同剧社、剧院的戏价固然不同,就是同一剧社、剧院的戏价也按照座位分为多种,而且夜戏票价高于日戏票价。例如,民鸣社1915年的日戏价目是“特别包厢四角头等包厢三角特别正厅三角……”而夜戏票价差不多贵了一倍。所见戏单显示,1914-1920年,文明戏剧社无论在上海还是在外地演出,上演剧目不同,票价似无变化,最便宜的票价一角。当时上海大米每斤3.4分钱、猪肉每斤平均1角2分-1角3分钱。即买不到3斤大米或1斤猪肉的钱可买一张戏票,对于市民阶层来说,这票价并不算贵。
6.戏单还常列明戏园所提供的服务项目及其收费标准,如和平新剧社1925年8月5日的戏单就密密麻麻地写着:“香茗每壶小洋一角水果点心每盆一角”,“手巾小账月楼每位小洋八分官厅每位小洋七分……”由此可以想见,旧戏园子里那种叫买叫卖声不断、手巾把儿满场飞的陋习,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文明戏演出中依然存在——文明戏剧场并不怎么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