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复兴以降的欧洲戏剧逐渐“分裂”成歌剧、舞剧和话剧——尽管文艺复兴以后欧洲有以对话为主要表现手段的戏剧样式,但欧洲并无“话剧”这一概念,“话剧”一词是我国戏剧家洪深先生于1928年创造的,用以指称外来的主要靠对话表现剧情、塑造人物的“白话剧”。歌剧通常用意大利语演唱,而且,其音乐属“个人化写作”——由作曲家所独创,拒绝他人创作的现成乐曲,因此,它无论传播到何地都不可能形成不同的地方声腔。欧美当代的音乐剧载歌载舞,歌唱成为重要的表现手段,但其音乐同样是作曲家的个人创作,不可被其他剧作套用,音乐剧的演唱有的也使用方言,但音乐剧却始终没有形成地方声腔。欧洲的话剧表演有的也使用方言,但方言话剧并不存在声腔差异,因此,并不是剧种学意义上的地方戏。横跨欧亚大陆的俄罗斯戏剧也不存在地方剧种的差别。
印度的古老戏剧梵剧也没有形成地方声腔。古印度有人种博物馆和语言博物馆之称,20世纪60年代印度人口普查时所登记的印度人的母语竟有1600多种,这与我国的“共同语”汉语覆盖大部分人口的状况是很不一样的。不同母母语的人交流起来远比虽有方言差异但同操同一母语的人要困难得多,一种母语的剧本必须经过翻译才可能被另一母语所传播。因此,人种复杂、母语众多的古代印度是难以形成地方戏的。其次,梵剧诞生于宫廷,主要服务于宫廷贵族,使用的语言主要是畫最高种姓婆罗门所使用的梵语,这种语言绝大多数老百姓是听不懂的,剧中的女性角色和其他卑贱者所使用的俗语居于从属地位,而且梵语中的歌曲大多是插曲,只使用“达鲁瓦”一种俗语,故它即使流播到其他地方,也不可能形成地方声腔。
日本的古典戏剧能乐、狂言、歌舞伎和人形净琉璃,或诞生于武士幕府,大体属贵族戏剧(如能乐),或诞生于都市,属市民戏剧(如歌舞伎、人形净琉璃),它们因传承者的不同而形成了许多门派(日本人称之为“流”)。尽管它们大多也是载歌载舞的(以科白为主要表现手段的狂言也大约有一半以上的剧目杂有歌舞),音乐占有很大比重,但都没有形成以方言和地方音乐为基础的地方戏。
越南、朝鲜半岛、泰国、印度尼西亚的古典戏剧都是载歌载舞的,其中既有宫廷戏剧(如泰国的宫内剧),也有民间戏剧(如越南的嘲剧),但都没有形成剧种学意义上的地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