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的发展有其内在的基本定律即在经历必要的矛盾冲突和情节突变之后,对于其本身来说似乎又要回到其初始的主旨,这即指其内在的机理际合性具体来说就是趋利避害,避免对戏剧发展有阻碍性的一面,而加强对推动对戏剧发展有利的另一面,戏剧对立面的转化和矛盾的结局。对肯定性人物来说, 不形成威胁,至少是无害的,一般情况下是有利的这样, 接受主体在审美过程中才会产生情感的愉悦, 才会有笑的喜剧性效果。在《救风尘》中不论是赵盼儿用风月的手段去救宋引章, 还是其中的各种突转, 都是对肯定性人物有利的。相反, 对肯定性人物构成威胁的有害的突转, 是与喜剧性相反的。因为有害使人产生痛苦, “痛苦情绪的释放是喜剧效果的最大障碍”。“喜剧都需要贯穿全剧的喜剧性矛盾,在喜剧性矛盾中展开冲突。而构成喜剧性矛盾的前提是对肯定性喜剧形象无害。喜剧性矛盾和冲突虽然是曲折变化的, 但到最后往往以肯定性人物的顺境结束”。《救风尘》这一典型的喜剧作品当然也不例外,赵盼儿用智慧救出了宋引章, 宋引章逃出了周舍的魔爪, 安秀实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妻子, 周舍也在公堂上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全剧在皆大欢喜中落下帷幕, 读者也在结局中得到了极大的审美愉悦。好的喜剧性矛盾, 应该体现较为深刻的社会内容,喜剧性矛盾不仅体现在人物的性格和动作情节中, 更重要的是在喜剧的主题中体现出来。黑格尔曾说: “如果主题本身之中不包含着矛盾, 喜剧就是肤浅的, 就是没有根据的”。关汉卿笔下的《救风尘》通过描写毅胆侠骨的赵盼儿,以妓院中追欢卖笑的风月手段拯救了陷入魔掌的宋引章,歌颂了社会底层被压迫者的反抗与互助, 斥责了剥削阶级、流氓无赖对妇女的凌辱和摧残, 也向我们展现出那一时代风尘女子真实的生活图景。这一主题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也因此具有了深刻的喜剧意蕴。《救风尘》绝不仅仅是个一笑而过的喜剧, 笑的背后有讽刺, 有欣慰, 有同情, 有无奈, 而留给我们更多的却是对那个社会、那个时代深深的思考。
《救风尘》寄托了关汉卿情同黎民、期盼其自立、自救的理想主义心愿,剧中的每一个细微的设计无不是他于此种意愿主导下的自然抒发,这在关氏的其它喜剧如《望江亭》中也有相类似的表达。可以概括地说,关汉卿的喜剧中的大部分主人公和赵盼儿一样具有敢同社会污浊的恶势力作斗争的气魄,也正是她们才成为关氏喜剧中一道异样靓丽的风景。关汉卿在剧中给予他们认可和歌颂的同时,他也对现实生活里的处于同样境遇中的更多的人寄托了更多的呼唤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