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一地方的方言与方音结合起来,成为某一地方剧种的念白与唱词时,固然引起了本地观众的亲切感和乡土情思,但也容易造成异地观众的欣赏障碍。特别是粤方言、闽方言、吴方言地区的一些地方剧种,传情达意都有许多困难。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许多地方剧种把某些方音、念白与唱词,借用中州韵,打造地方“官话”,使人听出方言差异,也以粗粗掌握剧情梗概和人物基本性格。而方言词汇也尽量避免运用生僻的名词、动词,适当靠近更广大地域能够接受的习惯。即使如此,方言差异过大的闽粤方言地区的剧种,少有超越本地区发展的。而在海外华侨中,他们却能很快找到同一方言系统的知音,使许多地方剧种的乡音成为联络中华情思的桥梁与纽带。对于“地方戏曲”中的方言与方音还要消除这样的一个思想障碍。“地方戏曲”要维护中华语言的健康与纯洁,却不该承担推广普通话的职责,这是两个方面的问题。
“地方戏曲”的音乐是善于表达“地方性”的,不论是唱腔旋律、演唱节奏、过门伴奏、润腔唱法,锣鼓渲染都与某一地域喜闻乐见的欣赏习惯相联系,能引起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使趸之得到审美享受。某一地域民间音乐的优厚传统或某一经过地域化变后的艺术展现,加上对程式性的灵活运用,可以构筑出适当的戏剧氛围,感染力是很强的。戏曲音乐又可以超越语言内容,克服语音障碍,直接诉之于情感深处,打动人心的力量特别强。许多观众对“地方戏曲”的喜爱之情,往往集中在剧种某名唱段、唱句的哼唱上,闭目沉思,仿佛回到了故土。
“地方戏曲”导演艺术对“地方性”的追求是间接的,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对地方剧种的表演艺术,如有机会便发挥以往的杰出创造,让本剧种的表演特长和绝技施展出来。翎子功、帽翅功、水袖功、变脸、耍牙、鬼魂步、椅子功、跤功……都有可能组织到新的剧作演出中,找到恰当的应用,成为塑造性格的得力手段。其二,也是更主要的是精研作品,集合多种艺术部门的有心人,创作出有鲜明地方风格,传达地域文化精粹的佳作来。地方风格是一种从创作演出整体上表现出的思想与内容相统一的,反映地域性质的独有主要特征,理解起来比较抽象,如果结合具体的“地方戏曲”作品,可能比较好体会些。越剧的《红楼梦》与龙江剧的《荒唐宝玉》都取材自《红楼梦》小说。一个有吴越婉转缠绵的情思,一个带有关东风情,显得热烈大方。再如表现建国初青年男女的爱情、婚姻追求,沪剧《罗汉钱》、评剧《刘七儿》所体现的地方性格、风情是那么具有反差。“地方戏曲”在保护“地方性”的努力中,可以大显身手,可以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