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歌女》是荒诞派戏剧的第一部作品。其从创造理念到表现形式到主题意义(按荒诞自身的说法,他们是赋予戏剧以意义的)都体现了鲜明的荒诞特色。它那碎片化的人物、情节、语言甚至场景,都与作品背后隐含的时间概念联系在一起。我主要从时间的碎片化引出对这些问题的思考。
当然,荒诞戏剧如果按照他们自己的主张,推到极端的话,连他们的戏剧本身也是一种荒诞的行为,他们在反对传统的理性同时,建立起荒诞的理论本身就是一种的理性的思考过程,他们的戏剧作品所表现出来的强烈而鲜明的反传统倾向,本身就是一种意义和价值的。荒诞是想让这些人物直喻西方二战以后人的人性丧失与崩溃。尽管荒诞戏剧作家自己总是不承认意义和价值。二十世纪的2次世界大战,让人们看到了人类理智无法改变的欲望洪流。人类在创造世界认识自我的同时,就在非常疯狂而残忍地摧毁自己。荒诞派作家以虚无的怀疑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自然就认为人类的一切都是徒劳,以为人的摧残力量比建设力量更凶猛。这也正是当时西方许多人的一种精神状态。与其努力换取一种伤残和痛苦,还不如一无所求。所以,荒诞派戏剧能引起人们的情感共鸣。我想,贝克特获得诺贝尔奖。
尤奈斯库入选法兰西学士院,使荒诞戏剧获得了经典的地位,人们看中的不仅仅是他们荒诞放任的创新的艺术手法,更有这些戏剧背后所包含的人性魅力。他揭示了社会所存在的荒诞事实,想人们剥离了虚伪的社会掩体下赤裸裸的荒诞现实,为人们的认识提供了一种直观的指引。这比那些用虚幻的形象用粉饰太平的言语用讨好资产阶级的趣味来掩盖现实残酷性的文学作品,可能更具有现实意义。用诺贝尔给贝克特的颁奖辞中的一句话说:“使现代人从贫困境地中得到振奋。”
以无意义和无价值为理论向标的荒诞派创作出来的作品却具有了非常典型的时代意义并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这也是对荒诞派的一种荒诞性肯定吧。正象荒诞的人们当初无法理解荒诞派一样,荒诞派最终又一次将自己送进了荒诞的寓言之中。
关于“时间的碎片化和短裂”的发生机制,我们觉得不是一个简单的心理学命题或文艺学命题。可能它更接近是一个哲学的命题。(而且是自尼采以来具有狂欢精神的哲学家所嬉戏的一个命题),至于我提到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动机性遗忘”,其实是试图粘贴时间碎片,通过显示粘贴后的裂痕来再现时间曾经的断裂现象。其实精神分析还提到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痛苦性遗忘”机制。
里奥塔在《后现代知识报告》中描述了后现代的知识状况,他在指出后现代破除宏大叙事的同时,也提到,后现代就是要把日常生活中琐屑平庸无意义的话语变成一种元叙事。所以在后现代看来,元叙事也是平庸和无意义的。至于临时的游戏规则,是人们为了建立一种临时的关联而依照主观意愿设计出来的心理趋同感,其实,这种趋同感一旦变成一种社会的普遍意愿,也就成了宏大叙事,成了具有前在决定作用的元规定。当然,里奥塔认为,后现代就是要不断地变换游戏规则来拆散普遍性社会心理趋同的沉积作用。如果按照新历史主义的观点,信息传输在整个社会中不同的个体身上会出现程度不同的增减,其实人们在传输信息的过程中总是在不自觉或无意识地默认一种自己选择的游戏方式。(只不过在大部分时候,人会毫不犹豫地躲在元叙事的大树下)人类的思维不管是在生理上还是在文化积累上都具有一些普遍的通约性,事实上后现代解构的只是人类言说自己的式方,人类认识世界和真理策略。
《秃头歌女》不管当初演了多少场,有过多少观众,成为荒诞派戏剧的经典扛鼎之作,被评论家和读者、观众不停的谈论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这部剧作在世界戏剧发展上的重要价值也是毋庸置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