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歌女》是荒诞派的开山之作。它最初受到的冷遇并未遮盖住它日后所受到的推崇和重视。《秃头歌女》不是一个情节清晰、线索分明、结构完整的戏剧作品。自亚里士多德以来的古典戏剧传统在此受到严厉的挑战。情节、人物、性格、语言等基本的构成要素,在《秃头歌女》中都消失了。关于荒诞派戏剧,英国的著名文学理论家埃斯林说:“假如说:一部好戏应该具备构思巧妙的情节,这类戏则根本谈不上情节或结构;假如说,衡量一部好戏凭的是精确的人物刻划和动机,这类戏则常常缺乏能使人辩别的角色,奉献给观众的几乎是运动机械的木偶;假如说,一部好戏要具备清晰完整的主题,在剧中巧妙地展开并完善地结束,这类戏剧既没有头也没有尾;假如说,一部好戏要作为一面镜子照出人的本性,要通过精确的素描去刻划时代的习俗或怪癖,这类戏则往往使人感到是幻想与梦魇的反射;假如说,一部好戏靠的是机智的应答和犀利的对话,这类戏则往往只有语无伦次的梦呓。”如果用传统的戏剧标准来衡量的话,荒诞派戏剧一无是处。但荒诞的意义就在于此。荒诞就用背叛传统戏剧艺术手法的荒诞形式来诠释一个他们认为荒诞的社会。情节没有逻辑可循,结构不存在稳定性,人物都是畏琐而卑微的无意义存在体,一切言行都不具有意义和价值。荒诞派的艺术手法直接喻照社会生活。因为荒诞派作家并不追求传统作家所追求的那种意义,也不以拯世者自居,他们不把自己推上救世主的神圣位置。他们也不把文本当作一种具有伟大启蒙力量的知识体。文本就是他们获得此在快感的存在方式。他们的艺术要表现的是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荒诞世界。所以,完整的情节、连贯的结构、清晰的人物都是传统戏剧威逼荒诞戏剧的暴力手段。隐藏在那些艺术形式下的是一种神话般的话语原型,是一种后现代所极力反抗的宏大叙事结构。是理性控制的操作范式,是逻辑导引下的意识流动,是时空构筑的信仰十字架。荒诞派戏剧里,一切都没有了。
时间是人存在的一种标志和方式。是人类确认自我身份的重要标示。是人类积累和聚积价值追求的一个重要逻辑起点。如果时间的概念被取消的话,时间原来具有的宏大叙事的功能也就消失了。人类就失去了进行价值判断的公共诉求基石。(元规定)人类无法从失去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线形和延续的平面话并置中找到自己的身份和意义。一切与时间的历史和延续有关的意义和价值如道德、法律、政治、经济等社会机制和结构失去了他的作用和意义。人类所曾经力图追求的的东西也成为毫无意义的行动。时间失去了,打断了,不存在了,意义也就跟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