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名片:疯狂女编剧廖一梅的话剧人生。廖一梅编剧恋爱的犀牛,猛牛让话剧重生。剧作家廖一梅发飙啦!《恋爱的犀牛》这头猛牛冲出票房,让话剧重获新生。廖一梅,一个师出名门却又特立独行的女编剧,居然嫁给了头猛牛,可悲可叹!
疯狂女编剧廖一梅的话剧人生。11年前的那个夏天,她编剧的《恋爱的犀牛》让人们重新接受了话剧,也让话剧重生。2015年到2016年,《恋爱的犀牛》在蜂巢剧场重复着昨日的故事,剧场内依然是座无虚席。
十几年间,特立独行的她用自己的作品赢得民心。她的话剧曾被奉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上演了一段当代剧场的奇迹和难以复制的经典;她曾把生孩子作为最勇敢的事情,如今孩子“好的超过我的想象”。
她就是廖一梅,一个师出名门却又特立独行的女编剧。
人物名片:疯狂女编剧廖一梅的话剧人生
廖一梅,剧作家、作家。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1999年创作的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成为中国小剧场戏剧史上的丰碑。由她编剧的戏剧《魔山》《艳遇》都是广受欢迎的作品。2005年3月由她编剧的多媒体音乐话剧《琥珀》在香港艺术节首演,此后在新加坡、北京、上海、深圳等地巡演,成为亚洲剧坛的旗帜性作品。由她编剧的电影《生死劫》获美国纽约崔贝卡电影节最佳影片金奖;电影《像鸡毛一样飞》获香港国际电影节费比西影评人大奖,洛迦诺国际电影节青年评委会特别奖;电影《一曲柔情》获美国妇女电影节金奖。所著小说《悲观主义的花朵》出版后便被《文汇报》书评版称为年度最好的小说。(本文由海汇润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特约刊出)
《恋爱的犀牛》开创现代戏剧盛世
廖一梅的父母都是北京舞蹈学院的老师。读中学时,她对舞台没有什么向往,而是喜欢写东西,写对她来讲是件很自然的事。她曾经和石康一起为班上出板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粘贴出来。因为觉得戏剧“很有意思”,所以她在高考的时候选择了中央戏剧学院。
结果,中央戏剧学院也选择了廖一梅。
这个彼此做出的选择改变了话剧的历史,有了被成千上万人口耳相传的《恋爱的犀牛》,有了色情与爱情美妙结合的《琥珀》。
“当时选戏剧,就是感觉戏剧就是好玩的事,至于戏剧是什么样,或者我能做成什么样,我都没想过,”“没想过”的廖一梅在大学一毕业就头疼了。
一直向往自由生活的她毕业时被分配到出版社做编辑。廖一梅本以为编辑工作就是看书编书,“现实没那么简单,首先要面对各种人际关系。我很厌恶人际关系,不是不能处理,是不屑处理,没意思。”
在出版社做了不到两年的编辑工作,廖一梅选择了离开,而且是她主动选择的离开,“原先一周上两天班后来再逐渐增加。我接受不了这种在单调中重复的工作,不能忍受这种单调的生活。我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同时,我也不愿意遵循别人的准则生活,我认为那就是最坏的生活,没有任何创造力并限制想象力的生活是最差的生活,”廖一梅说可能基于当年的遭遇现在是“一进写字楼头就大”。
赋闲在家的她开始以写字为生,“最开始的时候,也不得不写自己不喜欢写的东西,编剧也是个职业,后来,生存不是问题了,就再没写过我不喜欢写的东西。”廖一梅说《恋爱的犀牛》是真正的开始。
犀牛的视力很差,廖一梅用犀牛暗喻人类的无助,和对自我执拗的坚持。她没跟任何人交流为自己写了《恋爱的犀牛》。“当时,孟京辉还在日本,我就给他发传真跟他交流。写完后搁了半年又写了第二稿,就是现在的这个《恋爱的犀牛》。”
要想将犀牛搬上舞台仅有剧本是不够的,当时不仅要面对惨淡的话剧市场,还要面对资金紧张、演员的遴选、剧场的选择等现实问题。但对廖一梅和孟京辉而言,困难越多越能激发他们身上蕴涵的能量。
1999年的夏天,媒体曾用大量的篇幅报道了北京的炎热以及中国女足的火暴。就是此时,廖一梅和孟京辉在躁热的夹缝中开始了犀牛拓荒之旅。
事实证明,廖一梅和孟京辉当年的坚持获取了观众的支持和共鸣。廖一梅坦言,当年第一场演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少观众,无论是演员还是导演对能够演出本身就已经非常知足了,“这戏排演非常困难,中间出过很多事,当时就是想把这部戏演出来,根本没心情享受演出的成功,也没想过它会成功。没想到《恋爱的犀牛》这个充斥非常多了个人色彩的东西,我们一下子把它端出来,结果一看,哎,大家喜欢这个东西。”谈及当年,廖一梅现在的神情很轻松,但那年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在钱齐人齐马上要排练的时候,投资人撤了。廖一梅说,出于任何原因向任何人和事情低头都是怯懦的表现,都会让自己瞧不起。开弓没有回头箭,孟京辉把自己的房子抵押了21万元,并且跟朋友借了钱,孟京辉跟廖一梅约定,如果赔了,廖一梅写一年的电视剧还钱。
《恋爱的犀牛》是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讲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为她做了一个人能做的一切。剧中的主角马路是别人眼中的偏执狂,如他朋友所说——过分夸大了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在人人都懂得明智选择的今天,算是人群中的犀牛——实属异类。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99版《恋爱的犀牛》“马路”的扮演者郭涛至今还记得开场这句词,“那个夏天很幸福,我们做了件迎接新世纪特有意义的事,对我一生改变很大。我出道很早,和很多大导演合作过,我在人生低潮期演这个戏,《恋爱的犀牛》给我太多启迪。”
《恋爱的犀牛》当年首演40场,在京城掀起了热烈的“犀牛”热潮,并席卷全国戏剧舞台。在当时已经成为继《雷雨》之后被排演次数最多的中国原创当代戏剧。从1999年至2016年,该剧已经上演500多场,观众人次超过30万。同时,《恋爱的犀牛》还成为全国高校学子排演次数最多的话剧作品,11年间 200多所高校演出了近1000场。
《恋爱的犀牛》的成功给了廖一梅和孟京辉继续的信心,因此便有了《琥珀》。廖一梅说,“写《琥珀》时考虑的东西更多了,它关注的是人内心特别复杂对自己无从掌握的一面。”有了《恋爱的犀牛》的铺垫,《琥珀》的神话很快在话剧舞台上开始了。《琥珀》是讲述了一个失去了男友的少女,看着男友的心脏被植入另一个男人的心中,她爱上了这个新的男人,但这个接受了她男友心脏的男人是个典型的浪子,玩世不恭、不忠诚、令人心碎,女孩最后也分不清她爱的是这个人,还是那颗心脏。《琥珀》在香港艺术节首演,并在北京、深圳、新加坡等地做亚洲巡演,成为第一部新加坡艺术节开幕演出的华语剧目。2008年3月21日,《琥珀》更成为首部进入国家大剧院的先锋剧作。
十年磨一剑。廖一梅和孟京辉用十年时间拯救了戏剧,并将前卫变成经典,把边缘变为主流。
最勇敢的事是生孩子
“面对生活,面对命运,我们以前是无能为力的,以后也一样无能为力。惟一可做的就是尽力保持一点尊严。当然,让自己对世界和生命不奢求很难,不渴望幸福就更是一句空话,但有了悲观这杯酒垫底,做人也会有一点风度。”追求风度保持个性的廖一梅从2003年秋天开始发生了改变,一切都由于一个生命的孕育与诞生,“我风度全失,像个小市民一样终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满怀奢望。我坐在电脑前写《琥珀》的故事,身上一直穿着肥大的防辐射外衣。”
其实,此时的廖一梅是矛盾的,“基于我对世界的认识,把他带到这世界上是危险,而且没征求他同意,自己就替他做主,有很大的压力。世界越来越复杂,有时候是美好,有时候是残忍,成长的过程很艰难,在孩子无助的时候,我们的经验对孩子也没什么帮助,但是我决定必须要承担责任,从这角度说还是很勇敢的。”
有孕在身的廖一梅拒绝一切可能导致不好心情的视听,“我不切实际的希望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远离丑恶和苦难,不切实际的希望他是一个幸运儿。从怀孕起,我不再看报纸和电视,因为能称得上是新闻的消息多半都是灾难——俄罗斯的爆炸、黑寡妇的复仇、矿难、火灾、疯牛病、禽流感等等。我常常叫嚷着让家人关上电视,丈夫常常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在这样一个世界怎样才算是幸运儿?”
2004年的初夏,儿子出生了。初为人母的廖一梅像个被惊呆的孩子,整天坐在摇篮前,看着这“最平常不过的奇迹”。任性洒脱的廖一梅多了一份母性。
如今,儿子已经6岁了。对廖一梅而言,儿子的出生成长基本没有影响她改变她,“我就是多了一个朋友。”
廖一梅说自己首先希望孩子愉快,“把自己的生活寄托在孩子身上是愚蠢的想法。我就是把孩子当朋友,相爱而不互相占有,希望他能成为相对完善愉快、能自我平衡的孩子。”
儿子一周岁的时候,廖一梅创作了儿童剧《魔山》。除此,廖一梅并没有刻意为孩子做过什么,“孩子的出生没有丰富我的创作,也没有影响我的创作。如果说影响的话,可能就是有时候我的写作会被他打断。”孩子很懂事,敲门进来后对妈妈说,“我就是进来抱一下。”廖一梅说:“儿子好到超过我的想象。”
廖一梅笑让我们对生活保持尊严
廖一梅曾经说过:有了悲观这杯酒垫底,你对生活起码能保持一点尊严,“我觉得,笑着就是让我们保持这种尊严。我讨厌无望无助的悲观,我觉得不管故事有多悲惨,都应该有笑声。笑声,是我们能够给予自己的最大奖赏,而且笑的要有力量。”
廖一梅也一直说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对生命态度淡然,“许多朋友都问我说《琥珀》那么悲剧的戏,怎么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唱着歌拥抱在一起来个温情的结束。我只能说,我当时需要这样的结尾,我希望我刚出生的孩子相信生命相信生命的力量。面对孩子,需要理由吗?”
在《琥珀》的最后一句话是:“因为你,我害怕死去。”
这是廖一梅能给的最乐观的结局。
“悲观主义不是情绪,我很爱笑,我是一个笑呵呵的悲观主义者,我一直保持积极的态度。人是不断遇到困惑的过程,一个困惑解决了,又会遇到更大的困惑,所有的创作都是一个试图解除自己困惑的过程。”正因为困惑接踵而至,廖一梅写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写“缺氧”,此时她只有一个人散步去吸纳更多的氧气养分及体力, “有时候写得时间久了,睡觉的时候感觉自己还在剧本的那个世界里,很难出来。”
写作是一件很疲劳的事情,廖一梅曾因长期伏案写作犯颈椎病一个月拿不了筷子,“把对世界的看法和人的看法放在作品中,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动力。我自身就带有强迫症,是个特别认死理的人,对看不惯的事情不会掩饰。写作就是我生活的出口,因为它,我得以平衡,如果不写作也许我会陷入疯狂。所以,我就要用我的笔表达出来。”
廖一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
如今,廖一梅用笔把“犀牛”和“琥珀”雕塑成话剧界的丰碑,而自己也成为话剧界的旗帜性人物,但她认为自己从未被前辈扶植过,“我更多的是被业界浇过开水,不记得自己得到过任何一个老一辈的首肯,但我就是要这样表达。”廖一梅说,话剧的魅力有别于电影、电视等,话剧就在于有一个场,一个很让人过瘾的状态,“在这个场里,可以感觉你对面的那个人的呼吸,你可以看到演员脸上的汗,可以感受到他的热度。反正,身处剧场你能感受到一个集体的HI的状态,这种状态很让人着迷。”
孟京辉和他的团队经常处于廖一梅说的这种HI的状态中,即使排练随时都能HI一把。有一次,演员在读剧本的时候向编剧廖一梅提了很多问题,编剧一一回答,廖一梅给出的一个答案是:“我喜欢花花公子。”结果自然是众人HI的一塌糊涂。
廖一梅说,爱情不是永恒的,追逐爱情是永恒的,“那些‘情圣’,或者说那些假‘情圣’,那些喜欢诱惑的登徒子,一直是我感兴趣的人物。当然,我只偏爱那些忧伤的,讨厌那些得意洋洋的。”
就着爱情的话题回归到自身,廖一梅说,自己不想太多谈论自己的爱情、家庭,这些在她眼里属于绝对的私秘空间,“我们俩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我们当年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十几年,我们俩一起努力经历了很多困难,跨越了很多阻碍。十多年来,我们俩一直希望改变中国的戏剧,那时候的戏剧是那么的无聊,做戏剧的人得不到尊敬。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做到了,也改变了戏剧的社会地位,虽然过程很艰苦,但我们得到了彼此的更进一步的信任和尊重。”
“孟京辉这个人,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意志最坚强的。他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很强悍,特别能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他。”这就是廖一梅对爱人的评价。
廖一梅说自己平时不上网也不看电视,“接受是容易的,难的是拒绝。人其实是所有准则都来源于他人,自我思考比什么都重要。我也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对酒肉朋友不感兴趣,不喜欢听废话。只是因为无聊呆在一起,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朋友应该是能量的交换。”
廖一梅的短发发型一直保持多年,清脆的声音与她的年龄是那么的不符,言语中的叛逆、偏执一如当年刚走出大学校门的那个她。
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也许,此梅就是廖一梅。(本报记者 代刚)
廖一梅编剧恋爱的犀牛 猛牛让话剧重生。剧作家廖一梅发飙啦!《恋爱的犀牛》这头猛牛冲出票房,让话剧重获新生。廖一梅,一个师出名门却又特立独行的女编剧,居然嫁给了头猛牛,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