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更加具有影响力的是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叙事形式。因为对于当时“白色电话片”剧情的反感,新现实主义倾向于淡化叙事关系。虽然早期的代表作如《沉沦》、《罗马,不设防的城市》和《擦鞋童》都还有一些传统的剧情结构(比如完整的结局),但是,最倾向于形式上创新的一批新现实主义电影,常常在剧情中允许突发细节的存在,例如《偷自行车的人》中最著名的一场戏是正当男主角避雨时,街道上突然来了一群教士(图12.32)。虽然剧中人物的行为动机通常是由于具体的经济和政治因素(例如贫穷、失业、剥削等),但其结果却大多是零散而不确定的。罗西里尼的《游击队》是插入式的,包含六段在敌军占领时意大利人的生活,但都没有呈现事件的结局或行为的结果。
这种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开放性,来源于它拒绝全知全能的观点,现实是不可预测的。尤其是在影片的结尾,这种处理手法显得特别明显。《偷自行车的人》结尾,男主角与儿子在大街上徘徊,丢失的自行车还是未能找回来,他们的未来仍不确定。《大地在波动》的尾声虽然是西西里农民反抗商人的暴动失败了,但结尾并没有说暴动不会再发生。新现实主义倾向于纪录真实生活层面的结构和非限制性叙述,使得这个运动的电影拥有一个和好莱坞电影封闭式结局完全相反的开放式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