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杨小青的导演艺术体现了在对古典美学的内在认同前提下,她对于现代艺术和现代审美方式自觉追求的过程。因为戏曲和诗歌、绘画、音乐有着不可分割的亲缘关系,从表演方式到空间处理,中国戏曲的表现方式、美学意境与中国古典绘画精神是向,可以说它们二者都是十分注重“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的境界。为此,杨小青特别注重舞台虚实相生拿的意境。如,在越剧《西厢记》中,大幕拉开,平台的石阶雕栏上弥散着轻柔的橙色逆光,鱼参贯而出的僧人,证实着故事即将发生在一个禁欲的宗教场所。它既是实的,刻画了客观环境中的人与物,又是虚的,这种刻画仅仅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刻画。再如“幽会”一场,京剧和昆曲通常是将之处理到舞台后面去。但在杨小青导演看来,这场戏正是她所要讴歌的人文主义精神的表征,是圣洁的爱情和自然的男女之情的展现,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要大大方方地铺排,只是铺排的原则是美。为此,她设想了普救寺里的荷花池,因为原本普救寺里就有放生池,放生池里有荷花也不是异想天开,荷花又是佛教的圣物,在寺院之中栽种荷花完全合情合理。因此导演借用荷花池渲染了男女青年情爱交融的美好瞬间。如张生在池边等待着心上人莺莺,在他的眼中,此刻花草中自然都有着莺莺的幻想,这非常符合人物的心理,所以导演把这样的心理作了艺术化的想象,编排了一段荷花舞,令这出传统的剧目多了一个抒的场面:溶溶的月光,暖暖的荷花,袅娜曼妙的花仙舞蹈,均烘托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和谐和自然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