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北平。
小豆子很小的时候,长了六只手指。他的母亲是个北平城一个没落的妓女,因无力养活他,只好把他送入了梨园行学京剧。为了让师傅收留他,母亲含泪斩去他的第六根手指。
小豆子在戏班子里饱受欺凌,师傅的严苛挑剔,小师兄弟们的嘲讽欺生,他的心里产生了深重的缺失感。而填补这种缺失感的人,是他的大师兄段小楼。段小楼对他带来了特殊的关怀、照顾,甚至为了他在冬夜的雪地里跪着受罚,日久天长,两个人的情感早已超越了兄弟手足。
两个人长大之后,小豆子的艺名为程蝶衣,饰演旦角,师兄段小楼则饰演生角,两人合演的《霸王别姬》天衣无缝,传神至极,引起全城轰动。然而现实之中,两个人对戏的认识并不相同,在段小楼的世界里,戏是戏,生活是生活;而程蝶衣则是个戏痴,他早已模糊了戏剧和现实之间的一切,他只想着和师兄两人演一辈子的戏,在风雨飘摇的世界里相濡以沫。当段小楼迎娶名妓“菊仙”之后,程蝶衣的精神受到了剧烈地冲击,他进入一种分裂、虚无和迷茫。程蝶衣每每化身为虞姬,拔剑自刎,死在霸王的怀中,他的内心都是一次毁灭和复活的过程。对“霸王”的依恋,对角色的同化,已经让他肉身死去。
风云骤变的年代,在这座苦难的城市,悲情永远多于声色。军阀走了,日本人来了,日本人走了,解放军来了,有人做恶遭报应,也有人无辜被报复。京剧由盛而衰,“霸王”离他远去,程蝶衣的欲望和梦想逐渐幻灭,以吸食鸦片麻痹和折磨自己,但依然求不到解脱。当所有人转变脸孔成为一个个清算者的时候,程蝶衣魂牵梦萦的霸王最终背叛了他。
文革结束,这对多年没有合作过的搭档重新登上舞台,程蝶衣重沦幻觉,他为段小楼唱完最后一曲,用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在“霸王”的怀中。
繁华和动荡终将落尽,无数次得到和失去之后,程蝶衣以生命完成了一次最华丽的献祭,而空洞的舞台中间,只剩下了一个悲伤欲绝,黯然落寞的“霸王”……
品评
《霸王别姬》是一首艳绝倾城的悲伤“史诗”
程蝶衣的悲剧是个人的、还是时代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灵魂里包含了太多纯粹与伤感的东西。挚爱,信任,无悔,崇拜……他深陷其中,又欲罢不能。这首史诗最深邃最惨烈之处,正在于程蝶衣的狂恋所遭受的彻底的毁灭性打击,在风华绝代的背后是茫茫无尽的孤独。
影片精华
这部电影是中国电影的丰碑伟作,荣获1993年第四十六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1994年第五十一届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等等国际电影奖项。这部电影情节曲折,人物塑造堪称完美,有深刻的人文内涵,并在影像中带有东方的哲学反思。顾长卫的风格化摄影手法让全世界电影权威哗然惊叹。电影的台词细腻精致,饱含深情,且充满悲剧般的诗化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