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李涂
现在的南门花园早已夷成了平地,变成了齐整而茂密的草坪。草坪的四周种上了一些矮树,草坪中也有一些喷水孔,它们与划分规整的草坪边沿线相映成趣,更增添了西安作为大城市的风貌。
回想很多年前,我的家还住在南门的时候,南门花园仅仅是人们休息、娱乐、纳凉、锻炼的好去处,并不像现如今装饰得这么严重,人们只能在周围很文稚地走走,而对于花园内部,却一点儿都不敢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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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只有每年的寒暑假才回来,而往往只有到了寒假的春节期间才能与姑姑家的孩子见面。茜姐是三姑的女儿,长昼退主莹遗主全①还在读高中,寒假一来,她就会不停地问毛哥什么时候回来呀,什么时候到奶奶家来呀之类的。我们每次见面基本都是在奶奶家。哥哥一旦回到家,所有人就把他像围宝物一样围得团团转,上从爷爷、奶奶开始提问,到姑姑、姑父的生活关心,直到我们这群他的弟弟、妹妹叽叽喳喳地吵着闹着要他带着去玩。哥哥总是在这样的家庭气氛中陶醉得要命,并很快乐地做着这一切。
就这样,破天荒头一次,我们这群“小字辈”被允许由哥哥带着出去玩一趟,附带着再照一张合影照回来。途经南门花园的时候,我们被那里的雪景迷住了。有腊梅在绽放,不禁应了毛主席在《味梅》中的两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我们几个小的一听哥哥一声令下,就四散跑开,然后各搓各的雪球,互相追逐打闹。只有哥哥和茜姐显得很安静,默默焦视着潇园的雪景.,在雪地上来回走动着,时币又低声束谈,.茜姆还株意将鞋印子清晰地留在地上.:②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在赏雪。在赏雪时交谈,是别有一番闲情稚致的。雪中的茜姐和哥哥,显得单纯、洁净又深沉,一个是从大学回来探家的学生,戴着眼镜,留着简单的平头;一个是即将考大学的高中学生,对未来自己的路充满了想往。他们只是微笑着。茜姐柔和地垂着眼睑,时而默默地点头。映着雪,雪映着他们,那种娴静的美是无法形容的。③
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跑到他们跟前去,茜姐正在地上用小木棍画着什么,她说:“是一条小金鱼。”至今还给我后来我们去照相了,茜姐就站在哥的旁边。丁丁弟弟还小,就由哥哥抱着。照片洗出来之后,竟有一种奇异的效果,丁丁像是哥哥和茜姐的孩子。
那时候我小小的心里似乎总有一种想往:要是哥哥能跟茜姐在一起该多好!我知道,这是我这个小女孩当时的美梦罢了,他们毕竟是表兄妹,是不能结合在一起的。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逆转地留下了遗憾。
时过境迁,我们都长大了,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茜姐果真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学上了尖端的高科技专业,从此,她不再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繁重的学业压得她更显瘦弱和憔悴了。
哥哥则早已不太回家,毕业后留在了那个城市,整天为事业奔忙着。
我不想破坏他们的生活,但又不得不说,茜姐毕业后不想再干任何事了,只想轻轻松松地过一辈子,有时周末会跟着三姑她们打打麻将,消磨时光。她也有了一个男友,他们的追求是什么时候能配备齐所有名贵的东西,诸如房子、桥车之类的。哥哥的生活也很不争,有着所有中年男人所能体会到的那种艰辛,嫂子却也不能善解人意,家庭生活也不尽美满。
我总觉得这并非是命运的安排,并且实在不愿看着世界是怎样一步步变化的。我想:也许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都缺少一个人来引导或者有人与他们交流,这种相濡以沫的向往和彼此生命的交流,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他或她都能
而我呢?也早已像是个“颓废派”似的爱上了摇滚乐,踏着每年冬天的雪,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在风中走动或奔跑,我狂呼乱喊地唱:“这个冬天雪还不下,站在路上眼睛不眨,我的心跳还很温柔,你该表扬我说今天很听话……”
我不得不说我怀念,仍然怀念那个初雪的早晨。
点评:
以“初雪”作为记述的由头,将自己童年的记忆的纯真与现在的生活的繁累进行了对比。
有个人的独特经历和思索蕴含在其中。
文中下划线的①③④几句,形象感不够,完全可以通过衣着、语言等形象,描述将个人的生命变迁展示清楚,可惜没有在这方面下力气。
文中下划线的②比较细腻,在雪地上留脚印是任何人都有的经历,但放在这里就有了与众不同的意义。联系在雪地上画“小鱼”的场面,实际可以在后面扩展出—在成年以后某个冬天的初雪中,这些人再次相遇,但在雪地上随性图画的可能就是完全生活的画面了,这样与文章的主要表达结合得会更紧密。
文中下划线的⑤是个人思索的表达。